又让人将自己的孩带来,跟皇帝一块逗了一会,又说了些顽童淘气,一日不看着,就会上房揭瓦的话。
小孩睡觉比较早,过不多时,保母就将已经发困的十九殿带走,留皇帝与郑贵人单独在殿说话。
郑贵人:“十九娘这样的,总也改不过来,明明都七岁了,每天只有二三个时辰肯坐来念书。”
皇帝微微笑着:“小孩能这样已算不错,我看十九娘倒是很好,近来功课也大有益。”末了忽然,“你可知老七那孩……”说到一半,微迟疑之,似乎不晓得该不该继续。
郑贵人柔声:“可是有人说了老七什么不好的话?此案涉及皇,人犯为了脱罪,多半会言推诿,将错全归到旁人上,我虽不知那姓齐的说了老七什么,想来不过些许攀诬之言,官家不必当真。”
皇帝叹息:“你有这样的心,当初应该让你去养老七才是。”
他心中并不相信郑贵人的劝之语——就算别的事可以攀诬,乔装成杂役弟之事,总不能是齐如酌陷害殷七的。此事的源,就是殷七有意窥探松友山庄的秘密。
皇帝这话隐隐了对王贵人的不满之意,郑贵人温柔一笑,继续劝:“咱们家的孩,本都是好的,只是吃亏在历练不够,所以被外面人挑唆几句,就犯了傻。”
她劝说皇帝时,依旧一句不肯说王贵人的坏话,还将话题轻飘飘带到了外。
皇帝每次与郑贵人说话,都觉得心舒展,所以也愿意多讲几句心事:“你记得,大妈妈今年已许久没面了。”
他中的“大妈妈”就是“天妈妈”大姑,数年之前,大姑就常以练功为理由,独自闭关,很少掺和苑中的事。
郑贵人:“大妈妈近来可好?我还想带十九娘去瞧她。”
皇帝:“大妈妈练功时了岔,只好闭关静养。”
天间手如云,天居于庙堂之上,自己功夫低微,要是没有足够的好手保护,决计无法安心坐在龙位之上。皇帝信赖大姑,对方练功岔之事,便叫他为难至极。
皇帝:“朕本来想借丹药之力,帮大妈妈度过这一关,却不愿外面有什么传闻。”
郑贵人心中一片清明——皇帝本人虽然相信孙侞近那人的捧,觉得自己与古之圣主相比也不遑多让,却同样清楚,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不算太好,说不准就有那位武功且判断力与丞相一党不同的豪杰,打算潜城,找机会取自己命。
之前有大姑等人坐镇,皇帝尚有些疑神疑鬼,如今自家阵营的手了岔,就更加坐立难安。
郑贵人:“我听说丞相笼络了许多豪杰,或者可以替大妈妈分忧。”
皇帝原本也这样想,可他隐隐知,这次杀害殷七的齐捕,就是孙侞近门人的门人。
孙侞近在朝已久,随便拎一个官吏来,说不定都能七拐八拐地与他车上许多关系,皇帝本也不觉得疑心,只是前些日,丞相一党与郑贵人的党羽针锋相对得太明显,终于给皇帝留了“齐如酌跟丞相府的关系可能比自己想象得更密切”的正确印象。
此时此刻,郑贵人特地提到孙侞近麾党羽极多,皇帝并未像以往那样觉得安心,反而有了些不悦之。
仿佛锋芒在背,让人很是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