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太医复提起笔边写边:“姜川连两钱,淡吴萸三钱,陈九钱,枳壳六钱,砂仁三钱,黄芩九钱,姜竹茹九钱,煎三个时辰即可,睡前服用。”公接过药方细看了看,“有劳蒋太医。”蒋太医:“这方尽可安心服用,绝不会有损母,若要确保胎儿无虞,重在日常饮要规律,少量多餐但不可空腹,膳以清淡为宜,切忌辛辣多盐和过度油腻,其外要多饮,多眠,睡时可将枕略微垫数寸,借以缓解期目眩之症。”
……
我左手提着灯笼,右臂挽着包袱,心里越想越堵,从前府走到西苑儿,早已把这个云翎从到脚骂了一遍。馆阁里灯还亮着,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儿愣是没见云翎的影,我顺着回廊走到院里抬望了望四围,见东南角书斋的灯还亮着,便穿过门廊沿着石阶往书斋上走。我俯把灯笼搁在石阶上,双臂挽着包袱,刚走到拐角就听见谈话声,细细一辨,正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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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时常多梦还频频虚汗,这一年换了好几帖方都收效甚微,我担心是不是期服的安胎药过于重了些。”蒋太医思忖了会儿,搁笔,“俗语说‘是药三分毒’,公的顾虑也不无理。”说着稍顿了会儿继而又:“从保胎来讲,这帖药方着实功效极好,故而庶妃娘娘两回遇喜都是服用同样的方,所以大才放心让老朽来给少和颜主号脉。不过实不相瞒,我前些日去给庶妃娘娘请脉,也确乎听闻娘娘有嗜睡多梦之症。老朽思来想去,或许是这方过于温滋补,少又连服了近七个月,产后突然停药而致血脉遇寒收缩,一时未能调节过来。”
公:“既是这样,蒋太医还是换个稍许温和些的方。”蒋太医思虑了会儿,颔首:“也好,老朽就依公的意思重开一剂温的给颜主服用,不过大那边还劳公去回禀一声。”公,“您放心,我一会儿就去说。”蒋太医“哎”了声,往砚台里稍蘸了些墨,“公也不必过于担心,广东沿海地,而京城燥少雨,少产后至今没有完全复原,从中必定也少不了土不服的缘故,等再过些时日习惯了京城的土也就渐渐好了,傅太医先前给少开的几剂活血养气的方仍可继续煎服,等天了再看看形。至于颜主先前服用的那几帖汤药,那就更不碍事了,药方于人的效应本就是因人而异,况且依照脉象来看,颜主的质要比少稍许好些,应该不会现产后不调之症。
碧桃侧着瞧了会儿我,笑着:“看来这云翎还真够能耐的,能把你招惹成这样。”我呼了气,眉瞪地:“我一准是上辈欠他的,简直就是煞星,谁撞见他谁倒霉!”碧桃咧嘴笑了笑,把衣裳拿过来叠在褥上面,“照这么说,那我可更去不得了,好端端的别也惹了一霉运回来。”我把绸布的对角打了两个结,看向碧桃,“躲也没用,反正我已经沾上了,和我睡一屋的,躲也躲不掉。”碧桃嗤笑了,回提了灯笼递给我,蹙着眉笑骂:“活该挨爷骂,我可不同你!”
公送蒋太医回府,临门竟然让我给云翎送净的换洗衣裳去。碧桃从衣柜里抱了床新褥来,而后合上柜门转走过来,“真是什么奇人怪事儿都有,放着舒舒坦坦的厢房不住,偏要在馆阁里拼桌睡,我看准是读书给读傻了。”我接过被褥放到绸布上,“他不是摆臭架不住我们府上的嘛,怎么这会儿又住上啦,自己打自己掌。睡桌板儿怎么了,还委屈他了不成,铺了这几层厚褥还能比庙里的炕啊?我们府上的桌椅家件件都是古董,被他一压我还觉着糟蹋了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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