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却锁,脸也不太好看,沉沉的,像是待雨的天空。
也不知是说给降香听,还是说给公主听。
降香低,不敢吭声了。
像是很怕他。
公主笑着打趣:“哟?二郎这是怎么了?把人吓成这样,自己却扮一副苦大仇的怨夫模样,倒像是你被骗财骗,还骗去了真。当真是稀奇呢!”
她特意调了“怨夫”二字。
说完,她也不等谢承思有什么反应,又自顾自地转向降香:“我记得你,降香对不对?是我府上来的姑娘。我府上的姑娘们,个个都是温柔驯顺,品行洁的好姑娘,从来不会骗人。”
“也不知我家这位二郎,怎么怨怪上了你?瞧瞧他对你了什么,把你折腾成现在这般,风一就倒的样。”
“他这么喜你,便是恨我,也不至于拿你气。”
这次,公主又特意调了“我府上”这三字。
她的手心,温柔地抚过了降香的脸颊。
尖尖的指甲,轻轻划过肌肤,浅浅的痕迹,迅速消弭于无形。
此语一,众人神皆变。
玄弼狐疑地望向谢承思:她到底什么意思?装也不装,直说降香是她的人?是真话,还是离间?
若是真话,她这么直接说来,岂非将把柄直接了来?
若是离间,谢承思信她,岂非就顺着她的话,怀疑降香对他不利?
对他不利?能不利到那里去?
玄弼又看了他一。
日月朗朗,松风肃肃。
尤其是一双有力的,立得稳稳。再无倚于素舆之上,那般懒惰散漫的颓气。
?玄弼悚然。
他本还想着,公主走后,私里再找谢承思,问清楚其中原委。
现在却有些不敢了。
只有降香,仿佛坠了幼年的梦中,那时她还在乞儿。乞儿中那双九天玄女的双手,终于有了实。
和想象一样柔,一样雪白,一样散发着猗猗的兰息。
即使过了许多年,降香从孩童到成人,公主似乎没有分毫变化。
岁月不仅没有在她妆容得宜的脸上,留任何痕迹,连手上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