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怕这劲一会没了,不敢再多耽搁,见天已全暗了,才推门去。
屋外着雨,确实很冷,秦裹了斗篷抱着怀中的汤婆,从小门一路到了前院。
一见是她来了,门外的小太监赶屋通禀。
而此刻的沈鹤之,正皱着眉看着桌上堆成山的纸张,午诗会结束后,周淮就擅作主张,将这些诗文都搬来了太府。
丢东西的时候还很是讨打的:“这些东西可都给你了,咬文嚼字的事我最讨厌了,况且要嫁小孩的也不是我。”说完就逃也似的跑走了。
沈鹤之这才不得不,对着这成山的东西苦恼不已,当初他是怎么会想,这么愚蠢的来的?
尤其是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,看着是仪表堂堂的,但作的文章却平平无奇,有几个他今日瞧了好的,再对上字简直是不堪目。
他不耐得翻了十几张,总算是瞧见了张看得过的,字迹清秀诗句尚佳,正要放到一旁,就瞥见了落笔。
李知衍。
手上的动作一顿,瞬间脑海里就浮现今日他抱着秦的样,少年大俊朗,谈吐也很有大家风范,就连秦看他时的神也变了。
甚至后来她在阁楼上,也只关注着李知衍。
嘴里说着不想嫁人,只想留在太府,可到底还是个小孩,心思是骗不了人的。
理来说,秦真的如他所愿有了想嫁的人,他应该是兴的,可不知为何,他想起李知衍时,却有气闷的燥意。
擒着诗文的手微微轻颤,用力地拧,直到同福来通禀,说是秦来了。
沈鹤之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事一般,纸张从指间落,气息不稳的冷声:“不见。”
顿了顿又:“何事?”
“小主说是为殿准备了茶和糕,想为今日私闯山庄之事请罪。”
事后倒是知错了,可现在知又有何用,沈鹤之看着桌上已经被皱了的纸张,缓慢的捡起放到了烛火之中,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才。
“不必了,若是真心悔过,便让她少生事端。”
同福应了声,迈着快步去了,将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秦。
天还在着雨,冬日的夜格外的冷,即便裹得严严实实的,还是觉寒风像冰刀似的一的往她的肌肤上钻。
秦喝了酒,方才还没什么觉,这会被冷风一,劲儿就上来了,沈鹤之让她走,她偏偏不走,甚至还有了几分少女的小脾气。
不外还有婢女们,就朝着门故意很大声的:“没关系,舅舅这会没空见我,我便在这等着。雨我也不怕,反正也没人在乎阿妧了,就让雨淋死我好了。”
这话就是说给沈鹤之听的,兰香让她去廊等,她也不肯,就倔的站在雨中,不谁来劝都不用。
沈鹤之本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屋,可谁能想到她会如此的无赖。明明在外人面前装得可好了,就连皇祖母和父皇见了,都要夸她一句懂事得,如今在他面前却连装都不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