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(2/2)

他说起他们的相遇，说起她是镇上最好看的姑娘。他说自己通过市里无线电厂的招工考试后，是怎么意气奋发地找到她，问她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的。又说到他们的婚礼，他们的新家，说到他们的第一个孩。说到她得是多么得像她。

换来的。你把它们打翻打坏，我不会有丝毫心疼。不过你的房可是被你辜负了。”

孟琉璃笑着敷衍着老汉，一扭，孟建国竟然两晶晶亮地望着她，一副委屈慈老父亲的模样。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年夏天，那西瓜，的泪，还有泡在盆里的那个带血的。她一阵不适。放手里的碗，她快步走了去。

这些话光是在她的脑里形成句都如此不齿如此艰难，她是永远也不会张问的。

她无法伪装，他们天生就是有隔阂的。她的生，在孟建国那里，就是原罪。

孟建国走在离死亡越来越近的路上。医院的护士给孟琉璃打电话，问她是否可以多来看他几次。护士说，最近夜里，孟建国会因为腹痛而喊叫，吵的同屋的人也无法睡。每次都是给他打了止疼针，他才能安生地睡上一会。

孟琉璃知孟建国的时日不多了。有些问题她一直想问，她想问孟建国，孟玲珑十五岁那年的夏天，你对她了什么？如果你对她了我猜想中的那件事，那在我也到十五岁的时候，你为什么放过了我。是因为事以后你终于幡然醒悟学会了如何一个少女的父亲，还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像重视那样重视我，又或者仅仅因为你酒喝得太多，已经废了，所以才心有余而力不足？

孟琉璃没打断他，他不停地说，等孟琉璃推着他回到房间的时候，他已经累得睡着了。

她连着两个月都没有去看孟建国。再去，孟建国的面貌竟然焕然一新了。他理了发，刮了胡，坐在椅上，齿也清晰了不少。孟琉璃推着他去院里转转，一路上，他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故意说给孟琉璃听似的，说起了孟琉璃的母亲叶嘉淑。

孟建国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，他不再闹了。孟琉璃再去，他果然乖了很多。后来孟琉璃发现，孟建国似乎竟然是有些盼望着她这每月一次的探望了。孟建国新来的同屋，是个嘴碎的老汉，他看见孟琉璃给孟建国喂饭，给孟建国洗脸洗手，羡慕地直咂嘴。他说，“姑娘，你不知，你爸嘴上不说，心里老是盼着你来。你每次一来，他的神就能好上几天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，孟琉璃的心里是滴着血的。这哪里是孟建国的钱，分明是的命换来的钱。她嘴角挂着笑，里却有了泪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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