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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“我们”。
安谁都会说,理谁都明白,谁都可以劝程薄霁个宽宏大量的人,谁都可以和此刻的程薄霁一起,去欺负当年那个咬着牙,在渴求意和牢记恨意,大的小孩。
他轻声:“我妈妈吧。”
程薄霁是学法的。他理,他讲逻辑,他明白理,他通晓人。
有讨厌的人,那就会有很讨厌的人。可一大堆很讨厌的人里,对比来,总是会有没那么讨厌的人,有讨厌程度不是那么严重的人。
但池礼,没有自以为是,没有自命不凡,他目光清澈,望着程薄霁的神,和知晓他家之前的神,毫无区别。
他非常自然而然地把他自己和程薄霁,看成了同伴,视作了整。
原生家来搏可怜的程薄霁都压不住心底的不耐烦。
池礼只是悄悄问他:“很讨厌的人里面,有没有稍微不那么讨厌的呢?”
池礼靠近他,低着,去合程薄霁垂的角度:“可我们不是你说的知错就改里的错呀。”
他像是梦魇住了,活在小时候渴求关的迷瘴里,不来,走不掉,逃不脱。
程薄霁低,双手叉搭在自己的膝盖上,是一个很拘束的姿势。
怎么没有血缘,却那么亲密,他和妈妈,都没有池礼和言扶那样间的关系。
他只是,只是低低地,如泣如诉:“理我都明白,可是……可是我当初,我当时……真的很想她。”
“我们当时也是小孩,大就很难了,现在我们得这么大这么壮,妈妈生小孩的时候,也没想过那么大的小孩,可以到这么大吧!”
那些世俗的压力,只落在程薄霁那里,就叫他如过往的日里一样为难。
程薄霁想了想,像是有些勉,又像是只不过是说来了自己之前就压在心底,早就准备好了的答案。
现在,他不是在装可怜了。
他突然想到了池礼和言扶。
他们是一起的,他们平等地分摊着压力,于是程薄霁不自觉地放松了来。
毕竟其实理,大家都懂。难过去的那一坎,是过去日思夜想,渴盼一意的小小的自己。
但池礼说,“我们”。
“离开是对的,人生就一次,知错就要改,不能叫自己活生生被耽误掉。”
程薄霁:“我妈妈,她没错什么。她抛我也是为了逃命,毕竟在爷爷那里待久了,她自己都要拿生命养料给那死老的封建歪理邪说续命了。”
这话说了来,再说后面的话,也就不是那么难了。
这话叫程薄霁打开了话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