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时,前忽然急匆匆来了个小厮,说是里来了人,正在前厅求见。
这句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。
宜锦用手指轻轻了账簿,又问: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
正值盛夏,荣昆堂的改造也算竣工,院中间通了,引一活,临建了一阁,再远一些,是榆木建的廊,新移栽的木还未盛放,但地锦早已爬满了架,日光穿过绿的荫蔽,投清透的绿影。
敬重,那么在他得知王妃竟然愿意以私库银两购药后,他打心底里生了敬佩。
宜锦了她的额,眸光温柔,“傻丫,这铺本就是亏的。给你练手,不过一试,倘若失败了,不过是继续亏着。怕什么?”
膳房的人照常例来请示晚间用什么膳,宜锦挑了几样清淡的,吩咐后厨去了。
那场血成河的变,真相到底是怎样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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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锦微微一笑,“方才那些账簿,你瞧什么来了?”
芰荷终于还是了。
离了书房,前又有小厮来报,说是几位掌柜亲自送了账簿来请王妃对,宜锦没有见人,只是叫人将账本接了过来,回荣昆堂看账本。
芰荷除了谢,便只有拘谨地跟在他后。
她从荣昆堂来,宋骁正佩剑巡府,他八尺,着一张玉面书生的脸,可那双却冷冽而令人生畏,人群中是那样显。
宜锦没有否定她的答案,她站起,看着前这个姑娘,芰荷已比先前成了不少,但因年纪还小,经历的事还少,事还不够周全,可是假以时日,芰荷能够独当一面的。
宜锦见她终于明白,微微了,“从今日起,我把城南的茶坊给你练练手,可好?”
两人沉默着走完这段路,却有一无言的默契。
段桢摇了摇羽扇,听王妃说话这样客气,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,躬:“王妃言重,我等为属,自当为殿分忧。”
申时,炙的日山了,被骄晒蔫的地锦又神抖擞地爬满了架。
宋骁却:“是我该谢芰荷姑娘才对,这些日,多亏你时常探望阿娘。”
芰荷见自家姑娘发起了呆,贴心:“姑娘若是累了,便去歇一会儿,剩的账簿也没多少了,婢来看。”
芰荷对上自家姑娘笑的眸,在对方的鼓励终于开了,“必然是掌柜中饱私,婢觉得,应当查清当年的价,严惩中饱私之人。”
宜锦待这两位先生也极为尊重,她免了礼,:“瘴毒之事,还劳烦两位先生,若有所需,可随时开。”
宋骁抱拳行礼,他敛眸,见她手中抱着厚厚一摞账簿,颇有些吃力,他没有开询问,只是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账簿,:“恰好顺路。”
芰荷闻言,想起姑娘府中的人,往往蝇小利也是不放在心上的,但只要及了底线,也是严惩不贷,她顿悟,轻声:“姑娘的意思,应当恩威并施,只要他们的不过分,便也睁一只闭一只,但事人要心中有数,一旦越界,要及时惩戒。”
“天攘攘,皆为利来。倘若一件事无利可图,那么它的人就不见得上心,容易岔。掌柜们谋些私利也是人之常,若只一味惩戒,并不见得能解决问题。”
芰荷一副苦思状,:“这次掌柜们送来的账簿一半真一半假,无论是绸缎庄还是酒楼,货品价总会随时局变化,就譬如有一年江南害,蚕农损失严重,那一年的丝绸价就会偏,可是掌柜们呈的账本货价却都稳定的……”
两人又寒暄几句,宜锦知他们拜见,定然有要事相商,她也不打扰,便自行告退。
芰荷手心有些冒汗,她怯懦:“姑娘,我不敢,我怕让铺亏银。”
宜锦与芰荷翻阅账簿,不经意看见窗外的风景,她手的动作停滞了几分,不久前,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大雪和寒冷的冬季,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。
倘若往后的日就这样平静去也极好,可是燕京真的会这样平静去吗?
宜锦回神,目光落在前这个姑娘上,只要是她希望芰荷的,这个傻丫必定会全力以赴,从不懈怠,如今她只要有机会,便会主动看账。
除了姑娘,没人这样信赖她,她不相信自己能够到的事,姑娘却笃定她一定能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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