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从刷卡门,每分钟都是钱的滋味儿,可不能浪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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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容易熬到儿女念完书找了工作,石桥村还赶上征地拆迁,享福日刚开始没两年,可舍不得去找唐黑土。
“哼,就知指望不上你,梦里也没句好话。”姜冬月熟门熟路地数落丈夫,准备翻个睡觉。
不求冒青烟吧,至少别挡着儿女的红鸾星。
这一动,才发现沉得很,竟是小腹鼓起怀着,看大小约莫五六个月的样。
据村里老人说,胎梦是非常灵验的,梦到蛇虎熊豹的多生男娃,梦到草草的多生女娃,十个里面八个都是这样。
话音刚落,唐墨里“嗖”地亮起两簇小火苗,嘴动了动,想说什么又给闭上了。
她今天住的可是海景房,若非赶上峰期,万万舍不得那么多。
“睡你的觉吧,也就我心疼你,别人半分钱都指望不上。”姜冬月又打了唐墨两,熟练地叮嘱,“没事儿别死活,惦记惦记老婆孩,记住了吗?”
像今天这样清楚地看见唐墨,还是一回呢。
姜冬月想着席梦思大床的枕褥,自顾自阖睡,浑然不觉唐墨心里正惊涛骇浪,粥似的翻搅不停。
唐墨越想越纠结,一颗心左摇右摆,一忽儿滋滋,一忽儿凉浸浸,直到姜冬月的呼声绵起来,墙上老式挂钟“铛~铛~”地报时,才拍拍,卷起布被单轻手
唐墨着个板寸脑袋一语不发,只有两只黑亮睛上眨动,一错不错地看着姜冬月。
姜冬月“噗嗤”笑了:“难怪闷气短的,原来儿还没生。”
瞧着还清楚的样,不像噩梦魇住了说胡话。
她其实很少梦到唐墨。起初是日太艰难,一个人每天拖儿带女,又要地、打零工,拼命挣饭钱。夜里躺到床上,直接两一闭人事不知,都分不清睡着了还是累了,哪里剩的力梦?
他且得奈何桥边再等她二三十年,哼~
当年冬月怀闺女的时候,就梦到大片大片的油菜,金灿灿的晃人,到了日瓜熟落,果然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娃,睛都没睁开就会冲他咧嘴笑。
唐墨开心地不得了,跟姜冬月商量着给闺女取名“笑笑”,盼她一辈快活如意,笑常开。
冬月说肚里怀的是个儿!
臭没良心的,想把她带走吗?没门儿!
不对,这要是梦,冬月她为什么睁着睛啊?
再后来勉熬个人样,终于把自家日过起来,每天忙忙碌碌却有滋有味,更顾不上梦了。
说完抱着肚翻过,闭上准备结束这个奇特又古怪的梦。
姜冬月心里揣着那么稀奇劲儿,戳戳唐墨的胳膊,低声:“哎,咱闺女那对象又掰了,你知吧?你也不说给闺女上儿心。”
“……”
梦游?冬月也没这病啊……
要是这回的胎梦准了……
“瞧你那没息的样儿,听见儿就想上天,真是……”姜冬月有心责骂两句,又怕梦里犯了忌讳,到底忍住了,只拎着扫炕炊帚拍开唐墨的胳膊,不许他靠过来。
她闺女唐笑笑模样生得好,书念得好,人也勤快伶俐,偏偏姻缘不顺,要不是赶上村里拆迁,她其实有心给唐墨迁个坟来着。
天呐!他听见什么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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