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药膏后,容辞将阿黎的手放回被窝,然后就这么沉默坐在一旁。
“是阿黎的事。”
容辞心后悔,他掀开被褥把小姑娘的手拿来。
回屋后,他提了句“为何将对牌错”,阿黎听后睫盈盈,满目委屈却不肯解释。也因此,之后很一段时间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。
凝霜继续:“世,莫怪婢多嘴,姑娘还小呢得慢慢教。您一就打她三戒尺,她哪里受得住。”
他当然相信他的阿黎不会歪,他的阿黎大后贤淑聪慧,又岂是歪之人?
“更半夜,容世怎么在这?”
但宋缊白已至中年,且经常要忙到夜,是以要用些夜宵攒神。他吩咐小厮去上茶,然后问:“容世有何事?”
宋缊白正在用夜宵,听见动静,他打开门:“谁?”
容辞摇,他并无夜习惯。
容辞帮阿黎抹药,动作轻柔。
他抬手将小姑娘额边的碎发别过耳后,想起上辈,曾有一次也误会了阿黎。
闻言,容辞动作一顿。
她怀里抱着上次从别庄得来的布偶狸,据说是她娘亲考校她功课奖励的。
“是。”凝霜去了。
“起初,婢见姑娘躺床上抹泪吓得大,后来仔细问过才得知是世您罚她了。”
容辞将今日在书院发生的事说了遍,然后:“晚辈自作主张罚了她三戒尺,倒是令她心里记恨上了。”
话落,室一阵安静。
“姑娘说世冤枉她了,她可没撒谎。”
他的阿黎乖巧懂事,即便受委屈也只是默默一人垂泪。
彼时两人成婚后不久,阿黎一回持中馈,分明简单的事却了纰漏,且因此得罪了裕王妃。
原来,是冤枉她了吗?
可他的阿黎纯洁良善,像清晨茉莉,又像明月清风,他不愿她受半脏污侵染。
后来他才得知,并非阿黎不肯解释,而是因为那对牌是母亲错的,为了顾全母亲颜面,她默默承担来。
少顷,容辞挥手:“知了,你去。”
很快,凝霜取了瓶药膏过来,递给容辞。
那些戏,往后还是不听的好。
“上药了吗?”他问。
“宋伯父,”容辞行了一礼:“晚辈有事找伯父相商。”
她低声:“婢还是一回见姑娘这般伤心,扬言说再也不想见世了。当时婢劝了几句,您猜姑娘怎么说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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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是容辞站在外,他诧异了。
恰逢他当时正借裕王的势,对于贤助而不“贤”,心里略有微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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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缊白莞尔:“无碍,这事你得对。勿轻小罪,以为无殃,滴虽微,渐盈大。阿黎年纪虽小,却该教。”
“你想给阿黎换书院?”
容辞心涌起些愧疚。
离开阿黎的小院后,容辞又去了趟宋缊白的书房,果真见他房中还亮着灯。
如今回想起来,容辞越加自责。
今日之事,实属他失察之过,也是他关心则。
“来说话。”宋缊白转,随即问:“容世可要用夜宵?”
“去寻药过来,还是抹药稳妥。”
小姑娘睡得恬静,侧脸压在枕上。睫掩,雪肤在昏黄烛火中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。
宋缊白动作停:“我职回来得晚,今日还没见过阿黎,她怎么样了?”
“对啊。”凝霜说:“姑娘没跟小厮撒谎,是那楚家小让婢女去跟小厮说的。姑娘彼时想阻拦来着,但被楚家小拉走了。”
容辞,又:“晚辈此来,是想跟宋伯父商量换书院的事。”
“冤枉?”
凝霜好笑:“哪里就到了上药的程度?婢检查过了,姑娘掌心净净,半痕迹也无呢,想来是不疼的。”
容辞也觉得应该不会疼,他收着力,没打重。但阿黎,兴许旁人不觉得疼她却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