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阿黎提着裙摆,率先跑门。
乎乎的手握住笔,如临大敌般,写字。
她一笔一划慢慢写,渐渐地,神态有模有样。
阿黎也是如此,她练了会字后趴在桌上左右四顾。一会悄悄看容辞,一会去瞧窗外树梢的鸟。过了会,又在纸上画圈圈。
认字倒还好,可写字就有些难为小阿黎了。她提笔不甚熟练,写的字也歪歪扭扭。
时光静谧。
他自己示范了,告诉她:“腕放平,笔固定,手心虚空。来,你练习一遍。”
阿黎问:“夏烟,她们是什么的呀?”
阿黎抿,不大愿意,她还想玩。
“对,这一落笔可重些......”
不过容辞很有耐心,一笔一划地教小姑娘。
“夏烟,这块布也是给我衣裳的吗?这个好看。”
一个“柒”字,在容辞写来俊逸好看,但阿黎却写满了整张纸,威猛得很。
曾有段时日,阿黎上作画,心血来于午后画了支翠竹。她等了他一天,待他职归来喜喜问他画得如何。彼时他忙于一桩焦烂额的案没留心,隔了数月后,无意中在箱里瞧见那幅画,才想起来她那日是在求夸奖。
婢女又:“好姑娘,您就疼疼婢们吧,若是您真病了,世铁定会罚我们的。”
她将纸捧得的,生怕容辞瞧不见,脸上一副“你快夸我啊”的表。
“写得非常好!”容辞收回思绪,夸奖:“阿黎越发益了!”
神分明急切,却故意隐忍,但又不怎么忍得住的小模样。
不过小姑娘的首饰很简单,不喜金银,倒酷那些巧的鸟动。譬如蝴蝶,譬如兔,又譬如绢等等。
阿黎选了一对碧玉蝴蝶珠,照着镜在圆溜溜的发髻上。她梳着双丫髻,一边一个,左右对称。走路时,蝶翅摇摇晃晃,宛若翩翩起舞。
夏烟是大丫鬟,后院婢女。她笑:“姑娘,这是世请来的绣娘,给姑娘裁衣裳的。”
如此一听,阿黎只得:“好吧。”
“嘻嘻.....”阿黎洁白贝齿,还有两颗小虎牙。
容辞回来的时候,就见小姑娘像蜂似的这里飞飞,那里飞飞。
阿黎兴,抿腼腆笑了。
她往回走,半路上遇见婢女领着个陌生的妇人过来,妇人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,小丫鬟手上捧着几匹布。
夏烟心好笑:“世说,过不久是姑娘祖母寿辰,裁几新衣届时穿用。姑娘,咱们去量吧?”
果然,小姑娘脸上喜,然后兴兴又铺开一张纸,说:“容辞哥哥,我再写一个字给你看啊。”
回想前世,诸多事都成了他的遗憾。他的阿黎优秀,他却常常错过她的好。
容辞站在门,静静瞧了会,才抬脚门。
小孩都是好动的。
童言无忌,也亏得阿黎年纪小,若是旁的姑娘这般问未来夫婿“我好不好看呀”,必定会羞死个人。
“这一撇无须太,到这便可结束......”
容辞夸她:“阿黎真聪明!”
“握笔放轻松,这样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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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惹得婢女们纷纷笑起来。
“嗯。”阿黎小脸认真。
容辞看了几页,问她:“阿黎写好了?”
片刻,她又跑去匣里挑选珠:“哇,我喜这朵粉的,夏烟,我能去学堂吗?”
阿黎每天要认十个字,再写五个大字。
五岁的小姑娘已懂得俏。衣裳要穿好看的,要鲜亮的,小姑娘虽不攀比,但不妨碍她们穿好看享受旁人夸赞。
她在他跟前停,歪问:“我好不好看呀?”
容辞督促她写了会字后,自己拿了本书坐在一旁,而阿黎坐在她的小矮凳上,提笔专注练字。
容辞默默看了会,忆起上辈阿黎也是如此。
再上她憨的模样,招人稀罕得很。
“容辞哥哥。”看见他,阿黎飞奔过去。
容辞莞尔,蹲去,认真:“好看。”
容辞带阿黎去了书房,教她写字。
阿黎就等他这句话呢,立即捧起宣纸:“容辞哥哥,我写完啦!”
绣娘量完后就离开了,不过酉时,离用晚膳还早。
书房焚着上好的沉香,袅袅青烟沿着致汝窑香炉旋转而上,落在光里,落在韶华间。
阿黎喜,压着角问:“我又要新衣裳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