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延年堂回到将军府。
府门开启时,等待她的并不是杏儿,而是一身素装的沉令。
明楼神色微动,防备使然后退半步。
不料踩空于门槛,瞬时后倾——
一只臂环过她的腰间,牢牢将她锁在怀中。
回神一刻,明楼抬首,目光与沉令紧紧相扣。
她在等。
等沉令启声所言,方好应对。
他会质问她所去何处?
或者早已跟踪她,知晓她的行踪。
为何去延年堂?寻白安何事?
所有的可能性她都刹时过脑,并且一一想到了如何应答。
可沉令神情并无沉冷严肃,而是夹杂了太多暧昧黏连。
直到他说:
“可有早食?”
明楼点了点头。
她站稳身子,双手抵了抵他。沉令知趣的后退半步,与明楼持着本应有的距离。
他接着说:
“跟我来。”
不知他卖何关子,明楼并未拒绝。只是提着脚步跟随在他的身后。
一路相随。
直至走到侧院的一处房舍外。
随沉令推开木门,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包裹精致的物件堆积成山。
“归朝途中为你买的。胭脂水粉金簪玉石毛皮锦织,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所见到的都为你买了。”沉令侧眸指了指远处:“还有些活物,养在后院里,你想去瞧瞧吗?”
“不必了。”
明楼有些许神乱。
沉令为何未质问她所去?他应该早就知道她过于明显的隐蔽出行。
他带她来此就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?
是别有深意?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?
明楼琢磨不透眼前的男人,意乱之下只想逃离。
“我什么都不缺,沉将军不必破费了。”
言毕后,她转身欲离去。
“明楼。”
沉令稍显落寞的垂下了眸,他并没有触碰到她,只是伸出手臂拦在了明楼身前。
“我要如何,你才会爱上我。”
他沉声低语。
明楼不解的仰视着身前高大的男人。
他祈求的口吻潺潺入耳,卑微的模样早已把曾拥有过的压迫感都碾碎吞噬,忽而忘却了他其实是坚不可摧的雄狮。
这是她再一次见到沉令这样的神情。
“沉将军就这么渴求我的爱?”
“是。”
毫无犹豫,沉令只坚定的应道。
他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猜不出她是心思,他得不到她的回应。
所以他坦然问她:
“我要如何,你才会爱上我。”
他从来只对占有女人的身体感兴趣。他从来不屑于女人那令人麻烦的感情。
多么易碎又缥缈的感情,虚无又毫无用处。
深陷在泥沼里无法自拔,即便在漩涡中极尽全力的挣扎皆是徒劳。他明明知道这是混淆记忆的驱使,可他无能为力。
所有的枉费只能换来一句无能为力。
他承认,他奢求来自于明楼的爱。
他爱她,他希望她也爱他。
明楼是不信的。
沉令的所有示弱在她眼里不过是狡邪伪装罢了。
至于他的目的?
如此显而易见。
得到她的心,驱使她操纵她利用她成为他的棋子。
明楼不为所动,她只是抬了抬眼望向他。
这张脸生在他沉令身上还真是可惜至极。若是他人,她很难不已这俊美非凡的脸庞而瞬然心悸。也好在他几近完美的脸上那道狰狞疤痕的存在
这才是他应得的,他不配拥有的东西,老天自会拿去。
“我介意你嗜血成性的过往。”
她冷冽言道。
明楼抬了抬手,纤指落在他的鼻尖方向:
“还有这张脸上丑陋的疤,每次看着你的脸就足以让我作呕。”
“若将这些都抹去,我或许会爱上你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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