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声惊雷(2/2)

他表现来的，是一堪称妙的中庸，温吞得像一杯看不底细的白开，甚至，在谈话的最后，还更一步地，掺了一些悉人心的、符合份的冷淡。

是的，拉拢。

即使这么说，显得脸厚如城墙，但郁昌思来想去，觉得埋藏在那些温和语句之的、一锋利而真实的东西，确实隐隐约约地，向自己透了这离奇的倾向。

“……毕竟是年轻人，上都有可贵的冲劲。”

他怀揣着比旁人重上三分的疑虑与警惕，换来的，也不过是一段漫的冷落罢了——

关系，公司里肯钻营的人才一抓一大把，放三甲那些主任教授，可谓五湖四海皆兄弟。

然而，到底是老狐狸，张泽仁谙擒故纵的把戏，在第一次的见面中，态度暧昧而中立，掩藏得滴不漏，让人完全猜不透是福是祸。

目前来看，这草木皆兵的猜疑，并没有给他死气沉沉的工作带来任何变化，即使把那些投其所好的购卡和婴儿粉算去，也看不到任何升迁的机会。

也正因为此，郁昌一边应对得不动声，一边愈发骨悚然——

张泽仁的功力实在厚，很会看人菜碟，大概早已把前这个小年轻的心理历程摸得透彻无比，语气风轻云淡，仿佛老朋友聊天一般，给人一如沐风的平实，并不显得过于傲或，每当一个话题结束，就巧妙地引一个领域，十几分钟来，竟丝毫不见冷场。

假如换个人来，面对这份明显的好意，可能那灵活的脑，在受若惊中，就止不住地要往歪想了。

所有的话题，都有意地避开了他平素在公司里糟糕透的社，并且，还有意无意地透，郁昌重攻克的那几个客，家里的老婆最喜逛哪个大型商场，刚生的小孩吃哪个品牌的粉，在拉家常的氛围中，慷慨地贡献一大串十分有利的信息。

好像转间，对方就忘了有过这么一个人，将他不甚在意地丢于脑后，懒得再看一。

年关在望，比起结不上的、一面之缘的上司，郁昌很快地，盘算起了更为重要的事,一件从上月底的郁燕示好之后，就让他无比惦念的、诱人的大事——

但是，张泽仁能图他什么呢？

很明显，对方为了这场寒暄，专门调查过自己。

和妹妹的第一次双人旅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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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举足轻重的行业大，想要谁鞍前后地伺候，不就是一句话的事？犯得上为了郁昌这毫无基、一穷二白的独行侠，专门费宝贵的十几分钟拉拢吗？

一盏茶的功夫，主人礼貌地起送客，并不任何承诺，仿佛这真的只是一次鼓励后辈的心血来，全程维持着松弛的、平静的笑意，模棱两可地，结束了这次古怪的会面。

事实上，上位者的那些把戏，压就没有郁昌置喙的份。

他满腹猜忌，坐在对方豪华的真沙发上，勉提着气，尴尬地接受着那些“青年才俊”“很有潜力”的表扬。

至于论学历……好像也没有什么专门拎来说的必要。

“只要善于抓住机会，总会有变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