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梦到自己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,婴儿在她的怀中不停地挣扎扭动。
降香摇它,哄它,逗它玩,可是都没有用。
不,它没哭。
所以,她什么都要知会他。
未来的模样。
他见到降香时,面上有些局促。
降香成为王妃的日,与先前相比,并无太多变化。
边的谢承思仍在平稳地睡着。
双脚踩在地上,很踏实。她可以向前走,或者向后退。
无论什么东西摔到地上,都是有声音的。
好吵好吵好烦好烦好累好累,她要抱不住它了她不要抱它了算了还是换个姿势抱它……然而松手之后,它却一摔倒了地上。
婴儿很重,让她从飘飘浮浮,无可去的一片混沌之中,落到了地上。
降香跑呀跑,穿过大片大片的黑暗,终于在前方看见了星的亮光。
最后亮光越来越多,渐渐盖过了黑暗,她跑来了。
这些东西,都被谢承思随意地摊在桌案上,不用掀开床帐,就能见着它们大致的廓。
但她好像听不见了。
应该有吧。
让人忍不住想要碰。
只余一好:原先不愿理会她的朋友们,又渐渐与她恢复了走动。
只是降香从梦中到惊醒,都不曾想起,她白日里捧过金册玉牒,所象征着的王妃份。
她搬谢承思的主院里,被他看得更死了,原先说好每日可放她门的承诺,如今已经不作数。
时间还早。
*
怎么会这样呢?
它还在哭,哭声比最尖利的鸽哨,还要刺耳。
最好是聪明的,乖乖的——就算她这个母亲结局不好,孩也能顺遂地大。
她又悄悄地躺回去,继续幻想她的孩。
不知不觉便了梦乡。
此时是成婚后第二日的清晨。
婴儿的哭声也听不见了。
也不知是碍于她如今的份,还
睡梦里倒不曾皱眉。
降香悄悄地抬起,从上往地俯视旁闭着睛的人。
但降香忍住了。
它的哭声停止了,它咯咯地笑,向她张开手臂,它还在泪。
它坐在地上,睁大了睛看着她。
缬草是第一个来的。
有声音吗?
可是婴儿突然变得吵了起来,好像一切都因它哭声而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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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继续跑呀跑,朝着亮光继续跑。
睛很大,是黑的,角是垂的,泪很容易就顺着眶来,源源不断地留来。
因为他背对着她,是侧躺的姿势,只能看见一边的脸——的睫垂在,密密地迭着,像是枝桠丛生的树林。
谢承思说,当了王妃,就该注意王府的脸面了。
——也睁开了睛。
那双黑的,垂的,滴溜溜的大睛,却一直追在她的后。
来时手上提着一把弯刀,刀用厚厚的棉布缠着。
她却向后退了几步,她不敢再抱它了,她也不敢再看它了,她要转逃跑。
最好是要得像父亲——那样尖的相貌,孩无论男女,都会好看。
它要什么?
它好像原谅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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