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治叮咬的药膏之后。
他屋中的帐,用的也是同一纱。不过是银红的,是他喜的颜。
降香微不可察地叹了气。
然后,熄了油灯。
就着窗外照来的月光,走到柜旁边,从里面取一个包袱。
包袱很小,只能装得她的份文牒。
月亮仍然是缺的,可比之比昨日的半,却圆了一些。
降香再没灯。
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里,抱着包袱,等着月亮落去。
直到月亮落去。
降香踏了门。
踏了王府大门。
又踏了坊门。
甚至踏了城门。
她在公主府时便府卫,在怀王府亦然。
趁夜里行事的经验多如,不胜枚举,太知如何悄悄绕去,不惊动任何人。
降香沿着运河的岸边走。
两岸鳞次栉比的屋舍渐渐矮了去,由密而疏。
直到目之所及,只有茫茫的山野,不见半分人影。
降香打开她的包袱,里面竟当真装着份文牒。
她对着月光,细细地观察了片刻。
“唰拉——”几声脆响,她毫不犹豫地将这张文牒撕成了碎片!
又扬起手,将碎片全洒了河里。
纸片细小,随着悠悠的河开,不过转之间,就被河底的暗涡卷走了。
降香静静地看着。
直到最后一片也消失不见。
她便闭上,随着那纸片,往河中心走去。
河先是没过脚面,柔柔地拍打着脚踝,不知不觉漫过小,漫到膝弯。
天气已经凉了来,河比夜还要冷。
衣裳透了,贴在肌肤上,惹得降香的牙齿不停打颤,发咯哒咯哒的响声。
这样的寒冷,却使她安心。
她的脚步愈发定,泡在里的双,已经了起来。她想让全都起来。
离岸边有些距离了,暗拉着降香的往坠。
她不躲也不避,迎着,坦然地栽去。
鼻里都涌了。
很难受。
想要浮起来,想要挣扎。
不,不可以。
那就多一吧。
好难受,好痛,不要!
降香忍不住从里重新冒了。
她还是不行,受不了了!
要浮上来,然后去葬岗挖尸代替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