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这人的脾本没变,师杭忍不住白了他一,问:“什么丞相,齐元兴不是平章政事吗?”
黄珏被她噎得说不话,只得着:“从前的事,我欠你一句对不住,今日来向你请罪还不成么?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,不如从今朝起,我与你再重新结一番?”
黄珏来时,便见一女正细碾茶饼,旁侧炉上白雾袅袅,真真好一幅闲适之景。他迈步上前:“师姑娘,好久不见。”
师杭觉得他转变得太快,淡淡:“难孟开平不算你的故友么?可我瞧你待他,倒是不得他早死为妙。将军还是抬贵手,莫要抬举小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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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似乎再没人会如此唤她了。师杭抬,也望着他浅笑回:“好久不见,黄将军。”
他当时若有趁手的家伙使,恐怕早置她于死地了,师杭依旧不咸不淡:“你若这般心开阔,不如先与孟开平重归于好,千万别背地里翻脸不认人。”
黄珏:“你还真是被关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雀儿了。婺州攻后不久,中路红巾军捷报频传,上都被毁,平章升任仪同三司并江南等行中书省左丞相。这是元廷对咱们的示好。”
“你消瘦了。”黄珏望着她的憔悴病容,闻着院丝丝缕缕的苦药味,放茶盏:“病从心起,喝再多的药也无用。孟开平应当待你极好,边只有你一个女人,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?”
给一个叛军升官,师杭发觉元廷的官员当真是昏了:“九十余年的两都巡幸惯例,如今都被你们一把火给毁了,当真是‘大功绩’。”
黄珏无奈:“你还真是记仇。我跟孟开平之间的不痛快,其实早就无关于你了,我此来探望,是真心拿你当故友的。”
“因为我是个贪心的女人。”她又压不住咳了几声,半开玩笑:“如果我不贪心,早该跟你去了应天,不是么?”
黄珏顿了顿,继续:“齐文忠先锋有功,升亲军都指挥使兼领元帅府事,今后便要任一府之驻守建德了。朱升为丞相荐浙东四学士——青田刘基、金华宋濂、丽叶琛、龙泉章溢,人人都是博学鸿儒之贤士,实乃丞相意外之喜。至于你男人,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丞相赐他银碗文绮、名枪,几位元帅中,
“上都是皇帝老儿的行,烧便烧了,还怕他不成?元廷施暴于民,斗纷纷,可谓自断手脚矣。别以为造反算什么恶行,咱们义军文不贪财、武不怕死,除暴安良,吊民伐罪,岂不比大都那群尸位素餐者得多?况且,再大的功绩,也比不上你男人和齐文忠啊……哦,对了,还有那位朱先生。”
一年多不见,师杭觉得他同齐闻一般,几乎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,是个名副其实的将军了。
黄珏听了不由朗声笑:“我与他要争斗,可我与你,能有什么可争的?不在一谋利的朋友,方才能得久。像我们这样的人,结的朋友多,死去的朋友更多,谁敢将心轻易挂在旁人上?我随丞相来此亲征,便听闻孟开平后院专的女人快病死了,能有如你般不惧我、打趣我的女实属难得,你病死了,我多少还是会可惜的。“
只这一句话,便教黄珏怦然心动。她拿最规矩的待客之,邀他落座,而后罗茶、茶、分茶,一盏香茗被推了过去。黄珏谢,拿起一品,原来并非徽州茶,而是兰溪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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