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时安开门见山:“我以为我们是盟友,却原来是我自作多了么?”
宣思茂铮铮然:“摄政王若是觉得臣僭越无礼,杀了臣便是。但有一句话臣必须得说,当年您刚仕途时臣就对您说过,在其位谋其政,您既然爬到如今的地位,该明白这个理。”
姜家父还在山上,姜照的病反复,自姜姮‘葬’后,他又开始糊涂,一会儿念叨芝芝,一会儿念叨女儿,边总离不得人。
蓦得,他有几分怜惜地叹气:“你真的不知,他能有今天是多么不容易。”
梁潇抬掠了他一,“继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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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堂中悄寂无声,焚香冉冉,白雾飘散,映照得人影都模糊。
梁潇坐于书案后,抬起凝固的毫笔,放在笔洗中浸了浸,从虞清堆放成小山的奏折上拿一方,:“这几日有什么政务需要理,捡重要的先禀报。”
听到响动,他回过。
两人原本商定好,姜姮从玉钟寺离开后由顾时安安排的人接应,但顾时安的人迟迟没有等到姜姮,却等来姜墨辞的信,人已经被接走,莫要空等。
顾时安方才整理思绪,继续向他禀奏。
梁潇一边运笔如飞地批阅奏折,一边吩咐顾时安政事该如何置,一心二用,反应迅速,竟半差错都没有。
行到夜,总算把这半月来积攒的要政务理顺清楚。
“如果您当真这样想, 那么臣等便不求了, 您放手中权柄,回虎符, 卸摄政王名位, 专心在山中修行, 臣让虞清不要再来扰您。”
他未让众人,只站在门,朝护卫摆了摆手,横起的铁槊立即撤回。
大到边陲布防、捉拿崔元熙等事宜,小到秋祭和官员任免,事无细,滴不漏。
姜墨辞并非谙于算计的小人,看过一件亏心事,自知输理,不敢看他的,只低垂眸,轻声:“这件事是我得不地,我与你歉。”
然不语。
厢房陈列甚是简朴清寒,素榻素帐,木桌椅,有一方的书案,案后摆着椅。
顾时安看了一宣思茂,见他向自己颔首,才站去禀报。
这些日姜墨辞总避着顾时安,当前避无可避,只有暂把盛着药碗的漆盘放在回廊彩阑上,上前迎客。
梁潇将手中香烛香鼎中,撩袍起,走至佛堂前。
顾时安听得心复杂,步履沉重,一路寡言。
他迈佛堂,顺着游廊蜿蜒而行,走至一厢房前,推门而。
宣思茂看他的震惊,捋着胡须笑说:“这有什么好惊讶的?他若是没有这份经天纬地的才,当初怎么可能自微势中崛起,平步青云,一路至此。”
宣思茂丝毫不惧, 追问:“您觉得臣的建议如何?”
因为暮重,顾时安和宣思茂要在山上暂居,顾时安在厢房前踱了几步,心中放不,转去找姜墨辞。
姜墨辞哄父亲喝完药,推门来,见月一颀人影,顾时安正站在回廊前神。
“宣学士,这么多年,朝里朝外,我边也只剩你敢如此同我讲话。”他语中不见怒意,反倒多了几分慨落寞。
这事往大了说,就是把人利用完一脚踢开,极其恶劣。
顾时安跟在梁潇边毕竟时日尚浅,见识少,不由得惊怔,中间停顿,半天没回过神。
此言一,别说随他前来的顾时安,就连门守卫都面惊惶,瞠目看他。
顾时安随宣思茂来,拾阶而,默默无言。
梁潇抬手扶住额,闭了闭,冲宣思茂和顾时安:“你们随本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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