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臣妻 第59节(2/3)

“为什么？！”崔太后尖啸质问，近乎于歇斯底里。

姜照说得也对。政客玩权势，百姓陷疾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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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真是聪明耳目玲珑心，连别馆外那场戏都知了。

梁潇一怔，无奈地摇苦笑，还是不能和姜家人接久了，耳濡目染、无声的威力简直可怕。

他想静心为天百姓几件好事。

他又想起了姜姮，从冰冷算计中渐走来，心逐渐变得柔，从太师椅上起要走，忽得想起什么，回冲崔太后：“听说这几日你总往姮姮那里送补药，我都给截了。不要把心往她上使，她要是有个什么差池，别怪我翻脸不认人。”

他争权夺利、党同伐异多年，终于接连扳倒了王瑾和崔元熙两个劲敌，可以气，不用一刻不敢歇地算计筹谋，不必再担心陷害谋，稍有差池家命不保。

梁祯来别馆数日，倒是把表面功夫都足了，晨昏定省，谦卑恭顺，让人挑不半病。

梁潇仰看天边如血残，缓慢：“因为天需要明君圣主。”

梁潇回到寝阁时，见姜姮躺在榻上，面上蒙了张织得疏疏的丝帕，眉淡如烟墨浅浅映，周围未燃灯烛，横卧在暗影朦胧里，像一团烟拢聚而成，显得虚幻缥缈。

寡言多思，礼数周全，滴不漏。

“我知崔元熙绝不是你的对手，我也不可能傻到真让他去害死你。崔家这些年挟持我够久了，一群不成的东西，成日里拿着我的要挟我趴在我上血，我早就想摆脱他们了。崔元熙想来送死，我兴都来不及。”

崔太后平静看着梁潇，叹息：“辰景，我与你说句实话。我早就明白，权力这东西还是要抓在自己手里才稳妥。不然哪怕是骨至亲，也总有离心离德的时候。”

“可是我怕，辰景，你手中权势日盛，却与我越来越生分，我总妄想能像从前抓住你，一时糊涂，了件错事。”

崔太后颔首：“我都承认，辰景，能不能看在我坦诚相告、我们往日的分上，别立那个代王为帝？”

他盯着崔太后的睛，一字一句地问：“你明知算计不过我，还偏要在我背后搞那么些小动作，想让崔元熙那个废来对付我，你好趁机揽权？”

姜姮说得对。这疮痍百孔、惨不忍睹的人世间，自他们少年时就已是如此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。

她肯说句实话，梁潇也便收起戏谑，耐听她说。

崔太后半个陷在檀木扶椅里，手指绷直至骨节都隐隐泛白，红艳丹蔲掐虎，指甲几近折断。

他意识放轻脚步走近，伸手将那张覆面的帕揭，见姜姮竟是睁着的，双眸净澈若池缓缓动，倒映他的影。

姜姮依旧盯着他，目光直勾勾的，缄然不语。

梁潇摇，俊秀面容上是不可辩驳的定。

明明是个没羽翼没靠山的稚弱少年，却让崔太后有了一将要改天换地，摧枯拉朽的觉。

梁潇不为所动，只盯着她的睛问：“所以，你承认谢晋是在听你的命令行事了？”

从一开始，谢晋的主是淳化帝，淳化帝死后，自然而然便效命于崔太后。他徘徊成州多年，守在姜家边，恐怕是崔太后不放心曾经手握边陲数十万锐的姜照，让他看着姜照。

梁潇站在榻前低眸看了她一阵，温柔笑问：“这是怎么了？是不舒服还是谁又惹着你了？”

梁潇坐到榻边，握住她的手，好脾气又耐心地：“嗯？说话呀。

说完，也不回地走了。

放去，能有这般绸缪和细碎心思的，舍崔太后还有谁？

可越是这样，崔太后心里越不安。她看着十四岁的梁祯，就像看见那年才十六岁刚刚迈官场走仕途的梁潇。

梁潇将手腕搭在膝上，微微前倾，织金蟒纹绸袖泻垂，在夕里粼粼泛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