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姮没有兴味与这善谈的人费,些许不耐烦地:“有话快说,等他反应过来,便很难再找到机会了。”
众臣皆知,这位主了名的喜怒无常,骇厉冷鸷,没有人有闲心去捉摸他为什么突然发怒,只盼望这倒霉怒火别烧到他们上。
席间众客本已微醺,正三五聚一堆寒暄近乎,衣香鬓影,贴耳细语。
姜姮柔:“没有啊,只是突然想起来往事,颇有些想不通。你对我的执念来源于何?究竟是真的我,还是因为我曾栖息在你无法企及的枝上,我曾是辰羡的未婚妻。得到我,是你扭转命运飞黄腾达的战利品,是你对这不公人间的报复,亦或是……”
众臣面面相觑,在宣阔寂静的殿宇里呆滞片刻,各自默默离去。
星眸倒映熠熠烛光,笑靥灿烈如,无辜憨,还夹杂几分挑衅地斜乜梁潇。
姜姮再不会像从前,他但凡几分怒意,就恓惶不安,方寸大。
崔元熙手握折扇,笑:“何必呢?摄政王殿的好日,何必赶在这时候他的霉?”
他凭什么兴?凭什么万事圆满,心愿得偿?
姜姮叹:“其实这也是寻常,世人皆功名利禄,你毕竟今时不同往矣。”
梁潇终于意识到,绕了一大圈,她是故意在这大好日来戳刺他,让他难堪的。
梁潇厌烦至极,连个神都懒得给他们,直接甩袖撂一席宾客离开。
她稳稳端起金酒樽,酒艳如人血,自丰胭脂淌去,末了,边还残留酒渍。
姜姮面对静潭月,蓊郁草木,十分痛快地想,她就是要在这一天揭他的伤疤,就是要让那些他急于摆脱的往事跗骨随行。
潭倒映月光,潋滟浮泽,像破碎的晶。
他跟在姜姮后,穿过蜿蜒的鹅石小径,拂逐柳,在小潭边停。
姜姮笑得更加明媚:“是你此生唯一能比过辰羡的地方。”
霎时惊魂,皆默默坐回榻席,垂眸敛目,不敢声。
崔元熙敛却笑,温儒俊雅若青松的面上浮起几分凝,他缓缓:“襄邑有五万驻军,看上去牢不可破,但是,若能拿到驻军布防图,一切就仍有转圜余地。”
忽得被一声闷顿响震断,茫然回望,见那酒樽竟是从上席掷来的。
她说起当年姑姑要把翰林待诏家的庶女说给梁潇为妻,梁潇断然回绝,赌气搬王府。
梁潇原先乐意看她拈酸吃醋,不中间掺杂几分真心,起码营造一副夫妻恩的画面。
大家都走了,只剩崔元熙。
顾时安方才临分开时提醒了姜姮一句,城中簪缨世家蠢蠢动,有机灵的,已经开始走玉徽县君的路了。
他住酒樽,问:“姮姮,我最近错什么了?又让你不兴了?”
“那样的日彻底一去不复返了,如今只要你愿意,不多么尊贵的女,都可以纳府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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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潇的声调如焠染寒霜冽冰,覆在酒樽上手微微颤抖,倏地,抓起酒樽狠狠掷到地上。
他用词轻描淡写,却让姜姮心中一凛:“转圜余地
“是什么?”梁潇冷声问。
“是吗?你是这样想得吗?”
崔元熙一怔,旋即哈哈大笑,赞叹:“王妃冰雪聪明,惯会刀尖起舞,兵行险招啊。”
难怪梁玉徽这些日瞧上去憔悴了许多。
可听她提及这一桩往事,不由得凤眸转凉,面容冷戾,盯着姜姮,薄抿成线。
过气,到的话却成了:“我若不这样,崔学士怎么有机会尾随孤的我到这里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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