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只白皙玉手穿梭于墨发间,很快绾成发髻,簪上珠珀。
这个时间,梁潇已经换好衣裳束好发。
乌黑的发束在五梁冠中,赭紫皂缘袍,将大幅麒麟祥云刺绣在肩背,束白鞓带,腰间笏,脚穿乌毡靴。
整个人看上去神抖擞,俊容笑,正饶有兴致地站在姜姮后,欣赏铜镜中她的容颜。
姜姮看他这样,好像已经忘了昨夜的事,什么都没发生过,他们还是相敬如宾、恩恩的靖穆王和王妃。
她不到与他眉目传,只能假装困倦,半阖上,小憩养神。
今日,姜家人提要去祭拜姜王妃和许太夫人。
姜姮原先就打算随便找个理由不与他们去,梁潇也不想她去。她实在不会掩饰自己的绪,怕她与家人接太多,来太多,最终姜照会起疑心。
所以,宴请崔元熙和崔兰若是现成的借。
两人用过膳,侍女端上来了一碗避汤药。
姜姮二话不说端过来就喝。
汤药正,瓷碗上缭绕着白茫茫的雾气,将面容映照得些微模糊。
姜姮啜饮了几,不经意抬,看见梁潇在盯着自己看,秀眸间藏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,两人目光相撞,梁潇极温柔地冲她一笑。
如和煦风,能化酷冷冰。
姜姮倏然觉得没意思,连敷衍都懒得,愤似的抬起瓷碗,将的药悉数仰倒嘴里。
得尖都发麻,本尝不苦味。
梁潇慌忙快步过来,住她的手腕,愠:“你什么?”
姜姮甩开他的手,残留药渣的瓷碗也跟着甩了去,一声脆响,碎裂成数。
寝阁中霎时寂静,侍女们皆低眉敛目退去。
姜姮眉目清冽,冷声:“药太苦了,我心不好。”
梁潇凝睇她,没说什么,只是默默伸手,掉她嘴边残余的药渍。
他的指腹留有薄茧,在那细腻柔的肌肤上反复挲,显得耐心而细致,留酥酥的意。
姜姮浑竖起的尖刺在这样无声的摸安抚中缓缓,她的神变得迷茫,抬眸看梁潇,呢喃:“放了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