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（四）(2/2)

云不知怎么接，也愧于接这话，两人就这样静静靠了半晌，季雍才开，“我是真想好了要同你过上一辈的，你脑里呢？都在想些什么？”

云磕上，接着絮絮说；“我姓秦，你窝藏秦家的人，岂不是打自己家的脸？到时候那些贵族该怎么看，天又该怎么看？”她缓了缓，又冷了语气接着同他说，“季扶风，你放了我罢。这天有那么多个秦姝，你偏抬了个不叫秦姝的回家……”

的，从她额上聚落来，落在季雍指尖上，他挲着手指，低轻吻那被烧得通红的，“便是气你不惜自己，竟将契给了随时能要你命的人，但我得谢你，谢你终归是告诉我了。”

“再一月。”她听见他冷的话语在耳畔响起，“最后一月时间，我便还你一个答案。到那时，要么你留，要么你去哪便去哪，我再不涉。”

云不懂他中的一月何解，却没半力气再问，就着那雨声沉沉睡了过去。

他顿了顿，轻声说：“你什么时候能信我一回……”

“云……”季雍答不话来，他从没这样想过。半晌，他叹气，“你是这想法。可你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？我……你怎么就不能告诉我呢？”

“醒了？”传来轻柔声音。

事闹到这份上，真真是去也去不得，留也留不得了。

他要她，要自这一刻开始至里到外，完完全全的占有她，一分一毫都不再让。

这话似是闺中玩闹，季雍险些听笑起来，笑着笑着却又僵了脸。月光从窗沿来，撒在他僵了的脸庞上，到他黯然来的里，他敛着神冷声说：“你是真一没想过为我屈就些。”

这声音似是针线，将她脑中碎片间或串联。云脑沉沉，乏得半力气也没有，侧过懒懒靠在他前，埋着不敢看他，问：“你知了？”

“怎么，我不说便当没发生过吗？季雍，你不该这样！”她气，似是自言自语，“你是多傲的人啊，你不该这样……放我走吧……”她听不见回应，只听见寂静夜里撕心裂肺的声响，也不知是谁的。

静默半晌，云知他什么意思，叹气说：“相爷……扶风，我倦了……”

季雍无奈笑两声，将她拥怀里，“我算是听懂了，你也不是不我，不过是拗不过自己心那坎来。”

季雍没有答。

前夜是迷了，时间仿佛也滞在那一榻之间，随着混沌逐渐归于虚无。季雍拥住云，一遍遍从她上索取，不知疲惫，忘乎所以，直至那带着雨气味的风重新轩窗。

“你还记得么，我刚来时候你就同我说，说我一没想过为你屈就些……”云靠在床，手倚在桅杆上，神暗暗的，“我就想，是啊，你这样心悦于我，我也这样喜你，我怎么就不能为你迁就些呢……”

她自觉无颜见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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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她就带了些哭腔，泪再也抑制不住，一滴一滴都落在他，一片冰凉，“可是季雍，我一想起家里刚被抄的时候……我拦不了朝廷抄人，也阻不了放。是我气运好遇着了樊娘，若是我没遇着，每每那样多的姑娘婆到边关去会怎么，你难不知？”

“怎么，”云苦笑声，自他前撑起来同他对视，“我若是都同你说了，你就能不参与这朝堂党争？或是只要我将这事儿说，我便能摆脱自己是个的事实？扶风，你我都知不可能事，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呢？”

后半夜不知怎么，兀的起了雨来。云被得登时清醒过来，却只余脑中只字片语，随着碎片般的画面糅杂一。

“别说了……”

云听罢笑笑，有些无奈的磕上，“你既亲历了这些便早就该想过，我们怎么过一辈？你一辈把我名不正言不顺的金屋藏？还是把相府搬到西芙楼去？”

一片寂静之中，她听见外有嘀嗒落雨之声，时缓时重，往复循环。

“倦了？哪个倦了？”季雍没看她，只轻笑一声。云贴在他，连听他说的话都带了气音，似是真的疲了，“我尚且没张，你竟同我说累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