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3 章(4/4)

他突然猛地把烟反手扔得好远，然后像往常那样蹲来仰看着徐开慈。

如果是白天，徐开慈肯定能看得到，看得到程航一通红的鼻，看得到程航一已经被风的泪痕。

只可惜现在是夜，他看不到，只看得到程航一底细碎的一光。

程航一伸手摸着徐开慈的手，好凉，好，骨节分明，只可惜全都缩着，看不来这双手以前究竟有多好看。

他酒已经醒了，只是还有些反应，就比如现在说话，还有糊。

他糊着问徐开慈：“哥，如果痪的是我，和家里决裂的是我，你会留在我边吗？如果是我的手蜷缩变形，再也不会好看了，你会喜我吗？”

徐开慈的心一提得很，到堵在他的嗓，被程航一握着的手开始震颤，敲打着椅的扶手。

他艰难地又装作轻松地开：“会啊。”

而这一刻，程航一的心，却直接坠渊。

今晚他站在病房门的时候，分明是愧疚的。愧疚自己怎么可以扔着病弱的徐开慈去那么久，怎么可以在酒后和别人暧昧，愧疚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看得清自己多喜徐开慈。

后面又变成了愤怒，然后变成了失望。

哪怕是现在，在徐开慈说这句话，他在犹豫前，程航一都还抱着一丝希望。希望徐开慈不要犹豫，或者说徐开慈换个方法哄哄他，他都可以装作不知，接着和徐开慈在一起。

——可是徐开慈，你为什么要震惊，为什么要犹豫，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来骗自己，骗我？

程航一突然笑了起来，笑着笑着，他睛里那些细碎的光就变成了垂直而的泪珠，大颗大颗地砸了来。

他掏手机，在通讯录里把徐开慈的那一页翻了来，递到徐开慈的前。

“你知的，从和你谈恋开始，我一直都叫你小神仙。神仙风姿，神仙谈吐，神仙才华，你就是我的小神仙。可是——”

程航一突然站起来，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地上，然后很大声地问徐开慈：“可是你们神仙，就是这么对我的吗？”

“你们神仙喜被人拥，喜被人崇拜，所以我就要这个信徒吗？”程航一双手着程航一的肩膀，用力地摇晃着徐开慈，他一边问一边哭。

他哭得好难过，泪已经模糊掉视线，连徐开慈被他晃得都顾不上。

他哭得不能自已，最后踉跄着扑徐开慈的怀里，中还在发问：“就因为我乖，就因为我狠不心，所以你就把我当……当最后的筹码是吗？那万一有一天，我就是狠心来了呢？你又要怎么办？你又要去找一个乖的吗？”

“不是的……程程你听我说，我后面……”徐开慈忍着难受睁开睛，从牙中挤几句话。

想要解释什么，又觉得在这况无论说什么，都没有用。

他想等程航一冷静一再说话，说这段时间自己的想法。

至少从温泉夜那天醒来后，他真的就不是这么想的了。

可程航一哭得太难过太激动，本没办法安静来听他讲话。

“不，不……徐开慈，我现在就要离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