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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那男是个神仙无疑,可一丝神力也无,浑上血如注的,几乎没有一块好,指尖还有些发黑,应是天雷所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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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业登时得意洋洋地笑:“可不,我瞧它这泽可称凤麟角,且恰巧与君上一般都生于覆霜山,委实有缘,便移栽过来讨您兴。”
梳着乐游髻的小仙娥说完便惧怕地抖了抖肩膀:“生生烧来了上仙之。”
“当真?可我记得依照天条,凡胎若要如是,岂非须遭亘古未有之痛?”
“神君,青匀上仙又在外……还有小妖王。”
九重天上惠风和畅,拂过危麝木的枝梢,蓊蔼繁密的暗红叶片轻轻响。
“可……”侧荸萝红衣衫的小仙娥闻言颦眉:“若要完全飞升上仙,还得受六十四雷刑呢。”
“正是呢,听说这人是心甘愿被活活烧死的,断气前一瞬神识还忍着维持清明……睁睁看着自己被焚为焦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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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前一时鸦默雀静,唯有重伤之发虚弱短促的息,夹杂着齿间几个啼血般的字。
毫无神力竟能熬过天雷,撑了这许久仍一息尚存的,谢青旬倒真从未见过,秉持着提携优质后辈的仁品格,神君给他施了个治愈术,一时半会是死不成了,只是恢复仍需多加休养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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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云收小心翼翼地摘襟的皎白茉莉,痛楚令他浑抖若筛糠,可掌心还是极力稳定地捧着那朵柔的,将它放在了离自己叁寸之距的地方,就这般温柔地遥望着。
霍云收只怕若是自己死了,便再也寻不到与谢青旬有关的任何蛛丝迹,所以他贪婪地活了叁百多日,日日夜夜的疼痛与梦魇反而令他快。
谢青旬正坐在池边榭里临风煮茶,听朔业来报,眉目间毫无动容:“随他们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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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青旬立时双眉锁,他不喜人碰,当即便要来,恰巧那男也是弩之末,谢青旬使力一挣便脱离了那只手掌。
故人一一离散,只剩霍云收还守在思贤殿东一次间里。
谢青旬睨了他一:“……知了,百年不厨。”
至于那只呆鹅似的小妖王,他更是毫无兴趣。
谢青旬不禁怀疑,这莫不是从九霄台一路爬到覆霜殿来的?
谢青匀的份他大致清楚,是自己历劫时的兄,可前尘往事谢青旬早忘了个彻底,二十年同神君所经历的几十万载岁月相比,实在如同弹指一瞬,短暂到甚至不值一哂。
“我听说昨日飞升上来一名凡人,初得仙骨便是上仙品阶呢,且他竟从未修炼过任何术法。”
谢青旬漠然啜着盏中茶,往池畔瞥了,不经意:“那棵危麝木瞧着倒有些少见。”
谢青旬那样的人,魂灵定然是升上碧落的,可自己满杀孽,只堕黄泉阿鼻。
愁云惨雾,连菱枝都言自己年岁已足,恳请离。
再未伸手碰过。
(正文完)
可偷来的终究无法久,也到了该话别的时刻。
谢青旬正门去极西梵境赴佛主法会,远远便见覆霜殿外趴着个半死不活的影,他提步近前,那影见到他,还拄着手肘向他爬了半寸,随即脱力一般地再次匍匐于地。
“阿旬……怎么不认得哥哥了。”
男徒劳地虚虚握了握拳,还想再去牵谢青旬,可神君御风而行,顷刻间便在万里之外了,还顺便施了个清洁术净了衣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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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见吼。
谢青旬:“……”
两颗小脑袋不约而同抬起,望着西北方向的九霄台,那的天永远沉黯如墨,亿万年中不分轩轾地摧毁了无数心境不的神仙,天雷所到之,不容有一丝一毫的脉脉温。
他正要走,男却忽然勉力抬手握住了他的足踝,血迹浸透了那的一小块衣角。
这里有谢青旬翻过的书册、捧过的茶盏、穿过的衣袍、束过的发带,一桌一椅皆是他的遗,霍云收霸占了此,近乎卑劣地苟延残着。
况他本就冷淡清净,分毫不想与区区一段劫数里的人事再有牵扯,故而从不理会谢青匀与七昭。
朔业激涕零:“多谢君上!不,我是说……太遗憾了。”
云海之间,两名小仙娥手挽手打算去布梦池喂灵鲤,边走边聊着近日见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