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意测验(2/2)

“我不敢那么说，我只觉得有儿受屈。”

“我要说的全说了，只等老伯您给我一个最后的答复，不，判决！明天？或者后天？……”

“难还要我正式宣布？”

“好在什么地方？”爸爸问二哥，“你先说！”

“我去。”

“第四，”爸爸接着说，“替你枪手。”

“我说不上来。就是，就是……觉得他好。”

果说，只是为了老伯个人对我的印象，而拒绝考虑我的请求，那不能让我心悦诚服。”

三妹早已准备好了，数着她的又白又瘦的手指说：

“我不知。但是我不相信六个人一致的意见就不如一个人的意见来得正确。”

“本来嘛！就是你对他有成见。”妈妈说。

“六个人的意见不一定比一个人的对，”爸爸说，“可是六个人的决定比一个人的有力量，你算是胜利了。”

“我在这儿。”

“邵刚好！”

“你说的那‘一个’当然指的是我。那么，换一句话说，就是我不对？”

邵刚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气。五个人十只睛全都张地注视他和爸爸，看他们说些什么。

邵刚微笑着走了。这里，妈妈领先去，后面一个挤着一个，挨挨蹭蹭全跟来了，只有大姊不好意思还在外间坐着。

“受屈！未见得吧……你还有什么话？”

现在到小四：

“他给我买泡泡糖，买冰儿……”

“第一，邵刚心儿好；第二，脾气快，有什么说什么；第三，不摆大学生臭架；第四……”

“好吧。”爸爸一扬手，神气地说，“把邵刚给找来！”

“第三，爸爸的话不许驳回，更不许拿话堵爸爸！”

“是，爸爸！”邵刚改了称呼，叫得很响亮。

爸爸憋不住要笑，但又觉得笑来不大合适，因此闭着嘴发这很难听很怪的声音。这一来大家可真忍不住了，一个个笑得弯腰捶背。

“嗯，邵刚这孩不会说话。”妈妈是替邵刚解释，又像是安爸爸。

“不会说话？哼！”

“你要怎么才心悦诚服呢？”

“第三，第三……”

邵刚退了来，六张关切或者好奇的脸在门外等着他。

“去，不早了，全睡去！”

爸爸有窘，他想不第三是什么。平日惯于恃撒，敢跟爸爸撞开玩笑的三妹接着说：

“好。”异同声地回答。

“您是说……”

“我在对面打球，待会儿再来。”

“好吧，用不着明天，一个钟以后就可以了。你先请便。”

爸爸上一斗烟，使劲地着。妈妈看看左右，脸冲着二哥说：

“大概你全听见了？”爸爸有啼笑皆非的神气。

“邵刚好！”小妹咬着手指，想了半天还是那一句。

自告奋勇的小四刚一迈步，外面邵刚在应声：

不过，外间有哭的声音，是大姊。不要，她是兴得太多了一儿。

“不是。”爸爸蹲去说，“邵刚怎么好？譬如说，他是跟你玩儿好，还是叫你认字好？”

“慢一！”爸爸站起来说，“让我来一个民意测验。我问你们，邵刚好不好？”

“废！连句整话都不会说！”二哥被骂得满脸通红，爸爸转问其他人，“你呢？”

“得，得，别说了，你就是嘴馋。”爸爸拿烟斗指着小妹说，“你也发表儿意见，你说说看，邵刚什么好？”

“您……”邵刚兴得要飞，一把拉住二哥的手，使劲摇着，倒好像是二哥有什么大喜事，要跟他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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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别太得意，我对你的印象并没有改变。以后你得注意。第一，”爸爸板着脸，满是辈教训的神气，“多用用功，了班在家看看书，少来串。第二，要镇静大方一儿，譬如说……你刚才在外面偷听我们讲话，那就不对！我最讨厌这鬼鬼祟祟的行为。”

“嘿，哼，噗！”

“完了！”爸爸站起来说，“四面楚歌！”那声音有儿凄凉。

“好厉害啊！你。”三妹了一个鬼脸。